[典源] 《战国策·魏策四》:魏王欲攻邯郸,季梁……往见王曰:“今者臣来,见人于大行(大路),方北面而持其驾,告臣曰:‘我欲之楚。’臣曰:‘君之楚,将奚为北面?’曰:‘吾马良。’臣曰:‘马虽良,此非楚之路也。’曰:‘吾用多’,臣曰:‘用虽多,非楚之路也’。曰:‘吾御者善。’此数者愈善,而离楚愈远耳。今王欲成霸主……而攻邯郸……犹至楚而北行也。”
[典义] “南辕北辙”,其原意是,从大路去楚国,本应驾车向南而行,但去楚国的人却倚仗他的马好、资用足、驾车人技术高,向北行车,结果不是离楚越来越远吗?季梁用这个比喻,劝魏王“欲成霸主,而攻邯郸,犹至楚而北行也。”因此,后人遂用“南辕北辙”或“北辕适楚”、“适楚北辕”等比喻其行为与目的相反,或说是相差甚远,或说是背道而驰。
[典实] 战国时,齐、楚、燕、韩、赵、魏、秦七雄争霸,各显神通。有的倚仗武力,不断地搞扩张;有的远交近攻,再逐步个个击破;有的是多行恩惠,在拉拢收抚人心。
魏国在七雄中,一度实力很强,屡屡对近邻齐、赵、韩等国发动进攻。从公元前395年魏武侯起,就开始了武力向外扩张,先是围赵邯郸;遂后又北进伐齐;再后又派兵伐楚,取了楚之鲁阳。到了公元前369年,魏惠王即位做了魏王,第二年,就又败韩兵于马陵,败赵兵于怀(今河南武陟县西)地。第三年,又对齐国作战,败齐兵于今山东范县西北。第五年,又与韩国会战于宅阳(即河南荥阳县东)。第六年,又伐取宋国的仪台(在河南虞城县西南)。第九年,又败韩兵于浍(在山西翼城县境内)水之滨。同年又与秦国战于少陵。第十年,又伐取赵国的皮牢(在翼城县东三十里)。十四年,又与赵战于鄗(在河北高邑县东南)。十五年又侵宋黄池。十七年再围赵邯郸。十八年便破了赵都邯郸。二十年又将邯郸归赵。三十年魏又伐赵,赵告急于齐。三十一年,秦、赵、齐联合伐魏,魏败走安邑,迁都大梁,今河南开封。魏惠王就这样一面用兵,一面用厚礼招纳贤者,谋霸天下。他终于在公元前344年,在今开封东北之逢泽,召集诸侯会盟,率十二诸侯朝周天子于孟津(今河南孟津县)。从此,魏惠王称霸于天下。
魏国由于长期用兵,在它称霸之后,国力便逐渐衰落了下来,开始屡败于秦、楚、齐等国。这时,它虽与近邻赵国较好,但时有矛盾发生,也不免诉诸武力。有一年,魏王准备出兵再次攻取赵国都城邯郸。有个名叫季梁的人,听到这一消息,便风尘仆仆地赶到魏都大梁去求见魏王,劝阻魏王发兵伐赵。他对魏王说:“我在大路上遇见一个人,坐车朝北面方向前进,但他告诉我要到南方的楚国去。我就问:‘你到楚国应该向南走,怎么反而朝北呢?’那人指指驾在车辕内的马儿说:‘我的马好,跑得快哩!’我告诉他:‘即使马好,可是朝北不是到楚国该去的方向啊!’那人又指指身边鼓鼓囊囊的大口袋说:‘我的盘缠多着呢!’我又给他说:‘路费再多也不济事,这可不是到楚国去的路。’那人仍然不听,还说:‘我有个善于驾车的马夫哩!’我看他如此一意孤行的样子,说也白搭,于是就再没有理睬他。”季梁说到这儿,话头一转说:“这同大王要伐取邯郸真有点相似呢!”魏王听了没有说话,季梁又进一步说道:“大王要想成就霸业,一举一动都要取信天下;如果只仗着自己的国家大、兵力强,动不动就诉诸武力,侵人国家,掠人土地,想以此宣扬威名,令人折服,那就错了。这样下去,势必离取威定霸的日子愈来愈远,那真像要去南方楚国反而向着北方走一样荒唐啊!”魏王听了季梁这一番分析,深感季梁给他讲明了一个重要的道理,于是频频点头称善,撤销了伐取赵国邯郸的命令,一场将要发生的战争给平息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