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典源] 《左传·襄公二十一年》:栾桓子娶于范宣子,生怀子。范鞅以其亡也,怨栾氏,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。
[典义] “积不相能”。积,积久,日积月累;能,亲善。不相能,是谓长期以来互不亲善。这个典故的原意是:范鞅与栾盈皆为公族大夫,在晋平公时同朝为官,却不能相容,以致逼走栾盈入齐。后人遂以“积不相能”谓两方一向不和,或比喻长期以来互不亲善。
[典实] “积不相能”是由晋国栾氏大夫与范氏大夫联姻引发的一段故事。
晋下军副将栾盈,是栾黡的儿子,黡取妻范氏,是晋上将军范匄的女儿。范匄的女儿嫁给栾黡谓之栾祁。栾氏家族自栾宾、栾成、栾枝、栾盾、栾书、栾黡到栾盈,是晋国的七代卿相,称得上晋国显贵豪门。晋国文武,半数出身栾门,又半数与栾门联姻。晋魏氏魏舒,智氏智起,中行氏中行喜,羊舌氏叔虎,籍氏籍偃,箕氏箕遗,皆与栾盈声势相倚,结为死党。再加上栾盈礼贤下士,散财结客,门下还积聚了像州绰、邢蒯等一批骁将和力士为其卖命效力。其家世更加显赫,这就引起了一批显贵的羡慕和嫉妒。
范氏范匄,虽与栾氏栾黡是翁婿,但对栾家的显贵和势力也嫉妒不已。事也凑巧,栾黡在正当之年,就不幸去世了,撇下遗孀栾祁,年刚四十,不能守节,便与其家臣州宾勾搭成奸。其子栾盈在家时,栾祁与州宾还顾些脸面,稍加避讳。栾盈随晋平公外出伐齐。她(他)们就没有了避讳,公然住在了一起。栾盈伐齐归来,听说了此事,碍于母亲脸面,迁怒于家臣和下人,肆意鞭打内外守门小吏,严禁家臣随意出入。这样,栾祁同州宾的苟合也不能了。于是,便引起了栾祁的不满,借其父亲范匄寿诞之际,恶人先告状,说:“儿子栾盈谋乱,与咱家作对,怎么办?”范匄问详情,栾祁胡诌说:“栾盈曾扬言:‘范鞅杀我兄长,我父亲将其逐出国门,后来又回到晋国,不杀他已是万幸了,而且还得到主公恩宠,给以高位。今父子专权,操持国政,其范氏势力蒸蒸日上,我栾氏势力将日渐衰落。我宁可杀头,也不与范氏同朝为官,我要与范氏势不两立,有他没我,有我没他!’”范匄进一步问:“果真如此吗?”栾祁说:“栾盈日夜与智起、羊舌虎等密谋于暗室,欲除掉诸大夫,而立其私党,共掌晋国大权。他害怕走漏风声,严令守门之吏,看好门户和家臣,不许与外人来往。
女儿今日乘隙回家一望,异日恐不复相见尔!女儿以父女恩深,不敢不告于父亲知道。”
范匄听了女儿的话还没开口,其子范鞅便接过话头说:“儿也听说了,今日果然如此。栾盈党羽甚丰,家臣虎将不计其数,父亲不可不防。”女儿告了栾盈的状,儿子又参了栾盈一本,不由范匄不相信。范匄得到这一“谋乱”机密,便暗自密奏于晋平公,请平公驱走栾盈。平公私下问于大夫阳毕。阳毕素恶栾黡而亲范氏,便说:“栾书杀了先主厉公,其恶性未改。这种凶德,栾书不仅传给了儿子栾黡,而且还传给了孙子栾盈,老百姓暗自恨栾氏久矣。这次如果能除掉栾氏,一可以明其弑君之罪,二可以立贤君之威,三可除国家数世之祸也。”平公说:“栾书乃援立先君之功臣,栾盈之罪又不明显,除之无名是会引起群臣议论的。”阳毕进一步辩解说:“栾书援立先君其目的是掩盖罪行。今贤君忘国仇而徇私情,不究其罪,是纵虎为患,其害无穷。假如又让栾盈逃走他乡,那将是引狼入室,会危害主公江山社稷的。”平公被说动了,便召范匄人宫,共议其事。范匄向平公献了个“调虎离山计”,把栾盈支出了绛城,到著邑(今山东济阳西南)去筑城,栾盈到著邑不到三日,绛城就开始搜捕栾氏家族及其党羽。在大搜捕中,有逃出来的,便到著邑去见栾盈。栾盈听了无可奈何,只好逃奔到齐国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