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典源] 《战国策·赵策一》:赵襄子杀智伯,智伯之客豫让谋刺赵襄子被赵襄子所识,豫让又漆身为厉(癞),灭须去眉,自刑以变其容,为乞人而往乞,其妻不识。曰:“状貌不似吾夫,其音何类吾夫之甚也。”又吞炭如哑,变其音,再度谋刺赵襄子。
[典义] “漆身吞炭”,说的是豫让为了刺杀赵襄子替主子报仇,漆身似生癞疮,吞炭将嗓子弄哑,使人不能辨认。后人遂用“漆身吞炭”、“吞炭漆身”、“漆身为厉”等为报答主人或别人的恩惠而作出极大的牺牲。裴松之注:“吞炭漆身,死而不恨也。”
[典实] 豫让是智伯的家臣。智伯被赵襄子灭了之后,豫让一直耿耿于怀,要为主子智伯报仇雪恨。
一天,赵襄子上厕所,突然眼前一晃,看见了个人影。他心神不定,疑是有刺客来行刺。于是,他便命人细细搜查厕所,结果豫让给搜出来了,被带到赵襄子面前。襄子一瞧是智伯家臣豫让,便问他:“你来干什么来了?”豫让毫不掩饰地说:“我为主子智伯报仇来了。”襄子身边的人听了很生气,要杀掉他。襄子不同意,说:“智伯一家人全给灭了,豫让还想替他的主子报仇,那真是不容易啊!他是个真义士,把他放了算了。”手下的人只得放了他。豫让听说放他,连头也不回就往门外走,赵襄子拦住问他:“我这次好好地放了你,咱们的仇冤就算两清了吧!”豫让说:“您放我是私恩,我报仇是大义!”襄子手下人一听更火了,便又把他捆绑了起来,要求赵襄子杀他。襄子说:“我说了放他,就让他走吧!”
豫让回到家里,苦思冥想地想刺杀法子。他媳妇劝他说:“你这是何苦呢?智家已经全绝了,即使你行刺成功了,也无处领赏!”豫让听不进去他媳妇的话,一气便走出了家门,奔赵襄子的住地晋阳去了。到了晋阳,他一想不妥,赵襄子身边的人都认识我了,刺杀更不好办了。于是,他便想出了个法子,把自己的眉毛、胡子全剃了,然后又在自己的脸上、身上涂上油漆,活像个浑身长癞疮的人,身上穿着乞丐似的破烂衣服,躺在街上要饭,自以为这一下没人认识他了。没料到一个朋友听到他的声音,把他认出来了。这位朋友悄悄地对他说:“你要报仇,得想个万全之策,我看你还不如先投赵家,而后伺机杀他!”,豫让说:“我最讨厌这种不忠不义的人,既然投了人家,而后又要杀他,这不是要坏了我的名节吗?这种伤忠害义的事我不能干。”
经过这件事,豫让感到只变了面貌,不改变声音还是容易被人认出来的。怎么办?他又想出了一个法儿,将烧红的炭块吞了下去,把自己的嗓子烧坏了,声音变哑了,连他的妻子找到他都不认识了。这样,他就天天到赵襄子府上去讨饭,他想到总有一天会碰到赵襄子的。这一天终于来到了,他打听到赵襄子要来看新修的一座桥,他便事前赶到桥下,躺在那里装死。赵襄子来到桥上查看,看了桥面又看桥涵,忽然发现一具尸体在桥涵里躺看。他想:“刚修的桥,哪来的尸体,别是豫让假装的吧!”他立即让手下去察看,察看者回报:“是个乞丐!”赵襄子十放心,让搜身,在身上果然搜出一把匕首来!这时,赵襄子大声一喝:“你不是豫让,又是谁呢?”豫让一看,知道瞒不住了,便说:“我就是豫让,您要怎么样?”赵襄子骂他:“不识好歹,上次我饶了你,你为什么还要来。可见你是人容天不容啊!”襄子手下人问他:“你怕死吗?”豫让说:“我怕死就不来,我怕的是我死之后,再没有人替智伯家报仇了。我是为此懊悔。”赵襄子听后说他:“你还有脸说替智家报仇?你原来不是范家的家臣吗?范氏被智伯灭了,你为什么不报仇,反倒降了智伯?”豫让说:“君臣之间要看情义而定。范家拿我当奴仆对待,智家拿我当宾客相待,这怎么能一样呢?”说完便自杀身亡了,尽了一个忠义之士的名分。他哪里知道这是为封建义气而死,死得轻于鸿毛呢?而封建文人周昙却写诗《豫让》赞他:“门客家臣义莫俦,漆身吞炭不能休。”山西元代的名人元好问在《行斋赋》里亦说:“有漆身以为厉,自披发而为狂。”